第90章
卷一
玄心
八十四
陈操之坐到画案前,祝英台与祝英亭兄弟二人一左一右分坐于画案两端,一品沉香袭人,陈操之提起笔又放下,摇头笑道:“贤昆仲这样盯着,
我真是无从落笔。”
祝英台微哂道:“奔马迎面、大风摧树,犹自神色不变,此之谓名士风度,我兄弟只是边上看你画,你就心神不宁、无从下笔,这等修心养性功夫还欠磨砺吧。”
陈操之笑问:“设若某日你行于路上,不慎被那驾车的鲁西牛一头撞到溪里去,你从溪里挣扎爬起,泥水淋漓,那时还有名士风度吗?”
祝英台细长清亮的眼睛凝视着陈操之,徐徐问:“子重兄要驱牛撞我?”
陈操之微笑道:“岂敢,假设尔。”
祝英台道:“若以假设论事,则俗不可耐矣,尝闻会稽谢氏安石公与孙绰孙兴公等泛海,风起浪涌,诸人并惧,唯安石公吟啸自若,舟子见安石公未令归舟,亦不敢返航,船去不止,风浪转急,安石公乃徐徐曰‘如此将何归邪?’舟子承言即回,众人皆服安石公雅量——若依子重兄假设,
风摧舟沉,命既不存,又何谈雅量!子重兄平素都是这样论事的吗?”
这个祝英台辞锋太犀利,
要辩起来又没完没了,陈操之淡淡道:“流传开来的是雅量,未流传开来的是遇难,如此而已。”
祝英台眉毛一挑,还待再辩,陈操之道:“要辩难清谈,改日吧。”
又提起笔来,祝英台便不再声。
祝英亭不想看陈操之画,气恼地起身出了草堂,见陈操之的两个仆人一个坐在檐下做木匠活,另一个举着根六尺齐眉棍在不远处“霍霍”地舞弄,舞得性起,突然一棒打在溪边一株桃树干上,“嚓”的一声,齐眉棍断折,还好那株桃树年深日久,枝干粗壮,没被拦腰打断,但那一树盛开的桃花,一时间全落尽了,一半落在岸上,一半零落到溪中,顺水漂去——
舞棒的少年吐了吐舌头,将折断了齐眉棍也丢进溪里,走回来了。
祝英亭心道:“这少年好大的力气。”
在檐下站了一会,又进去看陈操之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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