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云雷知道到在德云社,自己的相声说的不算好,台风不够漂亮,反应不够机敏,除了柳儿活儿还算可以。说天赋比不上岳云鹏,甚至是郭麒麟都比不了。
倒仓的时候,他做过很多工,洗头发的小工、洗碗工、酒吧驻唱……在外面漂泊六年,没有文化,只能做着最底层的工。他喜欢相声,他喜欢传统戏曲、曲艺,同时这六年的时间也告诉他,张磊你也只会说相声了。
其实他倒仓已经结束了两年了,但是这种深深的挫败感,让他根本没办法站在台上面对观众。所以当表姐和表姐夫来找他,让他回德云社,他拒绝了。
直到那天,他和他当时的女友谢璇又一次吵架了。谢璇指着他的鼻子说:“张磊,我受够了,你每天都无所事事。你怎么这么贱?你到底想要干什么?”
他想要说相声,但他根本没勇气回去。
“我们分手吧!我还有自己的想要做的事,和你在一起简直就是拖累我。”
于是,张云雷和谢璇分手了。
张云雷一个人坐在街上,他看不见自己未来的路。师傅曾告诉他,失败、落魄都不可怕,可怕的是看不见自己的未来。
可是,师傅我现在看不见了怎么办?
他突然很想念玫瑰园,想那个被自己吓得不敢夜里去喝水的大林,想那个兜里只有五块钱还要给自己买鸡腿的师父,想那个每天来给自己掖被子的像妈妈的表姐……他想念烧饼、想谦儿大爷。这六年,他无时无刻不在想那些陪他成长的人。
坐够了,张云雷站起来。
回去吧!现在就回玫瑰园,不带任何行李。他把这六年的所有回忆都留在了那个不到十平米的小出租屋内,就像六年前他赤手从德云社出来一样。
玫瑰园,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,门口站着一个烫着黄毛的年轻人。
郭麒麟和郭德纲一起从外面回来,看见门口站这着个人,还挺眼熟。郭麒麟看清楚人,就冲了上去,给了那人一个结实的怀抱,说:“辫儿,你回来啦!”
又冲着后面的郭德纲说:“小舅舅!爸,爸,爸!是小舅舅回来了。”
张云雷看着长这么高、这么壮的郭麒麟,他说不出一句话。
郭德纲看着张云雷,感慨万千。几年不见长高了,壮了,成了一个帅小伙了。看着孩子还淋着雨,赶紧开门,说:“别淋着了,赶快进去。”
又对着郭麒麟说:“去,给你小舅舅拿毛巾。”
郭麒麟忙上楼找王慧,说:“妈,小舅舅回来了,淋了雨。您给找找毛巾。”
王慧一听小辫儿回来了,高兴坏了,找到毛巾就下了楼。
客厅,就只剩下张云雷和郭德纲师徒二人。
张云雷跪下:“师傅,我想回来,继续跟您学习相声。”
郭德纲看着眼前的人,眼眶湿润了。小辫儿打小就跟在他身边,哪怕是最难的时候。05年好不容易德云社起来了,看着日子好活了。他开始倒仓了,不愿吃白饭,执意要走。王慧和他拗不过这孩子,倒仓结束了,他和王慧却怎么劝都劝不回来。现在德云社一堆污糟事儿,日子愈发难了,他回来了。
到底心疼徒弟,连忙扶他站起来,抱住跟前儿的孩子,说: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。”
当洗碗工工到深夜,他没哭;给客人洗头时不小心扯疼了客人,被打被抓破脸,他没哭。师父一句“回来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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